南国昔寤

六代目信徒
堂島大吾俺の嫁
人中之龍同年級組絕贊熱愛中

© 南国昔寤 | Powered by LOFTER

峯大-旧欢如梦录(5)

也许一桥庆喜一生中,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击,对仅有一面之缘之人心生恋慕。在他策马奔腾在通往二条城的街道上时,悦动的心仿佛要冲破疲惫不堪的身躯那般,让世间种种愤懑、不安,都随着夜色转瞬即逝了。

明明流着热泪的脸庞,此刻漾起的却是笑容。

他的亲信平冈圆四郎不知道,当德川家茂焦急地命人去寻一桥庆喜的下落,他的家主早就骑着骏马来到二条城城门外恭候多时。侍从们又惊又喜地举起火炬,臂挽臂地搀扶起浑身湿透的一桥庆喜回府休息。没有人注意到将军攥在手中的米饼,也没有人在乎一桥庆喜脸上的喜悦,除此之外,京都城万籁俱寂,一片雨声。

子时,绵绵的春雨终于停了。

又过了数日,一桥庆喜告诉平冈圆四郎与女侍阿芳自己想要出城的打算,表示自己有很重要的人想要会见到现在,这位一桥家的贵公子仍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不过,自从平冈圆四郎再次同一桥庆喜相见于二条城之后,对一位恪尽职守的家臣而言,他能感受到微妙的隔阂感。一种“这并不是庆喜卿”的想法始终在脑际萦绕,即便是他习以为常的面貌发肤和那对永葆炽热的眼睛。

阿芳也向他透露相似的想法,然而平冈圆四郎并不知道所谓的“灵魂穿越”,也无心从繁缛的政事中抽身,因此他也像阿芳一样对此事避而不谈。

自不待言,堂岛大吾的举止投足没一点像德川庆喜。前一刻在还举止风雅、口若悬河庆喜公,转眼间就对公卿大名的生活习惯面露愁容。他嘟哝着要亲自做膳,用美味珍馐去换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猪肉味增汤。他告诉阿芳和女眷不要为他宽衣解带、沐浴洗身,又将兜裆布裁成四角形状穿上。他对世界诸国的文明历史了如指掌,却对本该烂熟于心的德川家史一知半解。如此奇妙的反应持续了数周有余,直到某天平冈圆四郎看到卯时醒来、披头散发的家主去翻弄锦盒后,声调激动地朝周围人喊道:“放在这的米饼,去哪里了呢?”

平冈圆四郎赶忙解释,之前公子因为嫌米饼发霉,就随手丢掉了。话音刚落,一桥庆喜思索片刻,带着一种苦涩的表情说道:“是,是这样吗?”

 

时空回溯至21世纪,从梦中惊醒的堂岛大吾,此刻正擦去淌在额上的汗珠。

他的身旁,既不见黑金相见的古典和室,尊称他为公子的平冈圆四郎和阿芳也不复存在。弥漫着馥郁芳香的病院里,结束手术的峯義孝正静静地躺在床上,被粗细不一的输液管环绕。像一棵树,以床为地,缓慢无声地汲取供给灵魂的养分。

堂岛大吾睃了眼手表,从他看望峯義孝到现在,仅过去了几小时。在梦境里,他则穿越了整整一个世纪,成为第十五代征夷大将军德川庆喜,去感受与现实无异的悲欢离合。

男人的目光越来越彷徨,脸上浮现出近乎悲伤的神色。他抹了把脸,用虎口将眼眶上打转的泪水拭去。

时至今日,堂岛大吾都在回想,如果他能早点回应峯義孝对自己的爱意,是不是就能改写命运。

诚然,他像自戕的武士,慷慨悲壮地迈向三途川,贯彻义理。而他的肉体却没有陨灭,一次又一次被堂岛大吾自私地留在人世间。

那是他的交盃兄弟,他不允许峯義孝丢下百般煎熬痛苦的自己,去往另一个世界。

一旦在独自一人时,想到关乎对峯義孝的“拯救”不过用一些他叫得上名和叫不上名的医疗器械维持他的新陈代谢,堂岛大吾就会一次次对自己的坚持产生恐惧。

然后他就会做梦,在梦中相遇从病榻上醒来,骨瘦嶙峋的峯義孝。

失去人形的男人,朝他露出野兽在饥肠辘辘时垂涎的獠牙。苍白而凹陷的脸颊上,充满憎恨和粗野的眼睛,正凶狠地瞪视着自己。

都怪你。

每次做到相同的梦,堂岛大吾都会消沉许久,而后梦境支离破碎,重新回归到平凡的日常中。像是从海难中侥幸生还的水手,靠着浮木在迷雾缭绕的大海上漂泊,悲伤永无尽头。

或者说正常人拥有的珍贵情感,已经在他麻木的心灵中褪去光泽。

唯独在灵魂穿越至遥远的过去,与另一个鲜活的世界相连,堂岛大吾才意识到,在胸中积蓄的丰沛情感,并未在岁月中逝去。与峯義孝的过往仍旧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里,甚至在那桩荒诞的梦境里,萌生出更多细枝末节。


评论(1)
热度(16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