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国昔寤

六代目信徒
堂島大吾俺の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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峯大-旧欢如梦录(2)

“我是谁?我从哪里来?我要到哪里去?”

人类诞生的究极哲学命题,成为悬在堂岛大吾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
小心翼翼挪动身体,与被称为“土方岁三”而不是“峯義孝”的男人保持足够的社交距离后,暧昧的气氛才稍有缓和。

土方岁三轻咳了几声,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峻神色,在众人面前正襟危坐,眼神流露出唯有卓越非凡的领袖才拥有的庄严目光。

不过,当眼角的余光飘向堂岛大吾的时候,他仍然有意识地闪躲,像避开一簇耀眼的光束,那拼命掩饰羞赧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。

“好吧,请容许大人自我介绍下,在下是......”土方岁三清了清嗓子,成竹在胸地准备默念心底的腹稿,就听堂岛大吾直呼其名,仿佛已相识许久。

“阁下是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大人,另一位则是冲田总司大人。”

堂岛大吾的目光没有在面露欣喜的二人身上停留,反倒迅速撇向在场另外的两名队员。“那这两位是?”

“永仓新八,我的绝世好兄弟,叫他新八就可以了。”冲田总司冲土方岁三吐了吐舌头,又将目光朝向脸上有疤的男人。“他是井上源三郎老师,老好人。”

“好吧。”堂岛大吾犹豫了一下,努力抹去冴岛大河与柏木修的存在。“那是谁引领我来的呢?”

“是鄙人哦,大人,这里!这里!”

人群之外,一位身穿锁襦袢、袴裤,头系钵铁,将碎发束成银杏髻的剑士,正兴奋地朝堂岛大吾振臂高挥。相比将整只臂膀的羽织衣袖撕成无袖肩衣的永仓新八,视线里的男人似乎对新选组羽织呵护有加。

年轻的壬生义士系着手繦,将衣物夹在臂弯里,笑嘻嘻地朝众人走去,那憨厚且天真的面孔,再度让堂岛大吾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愫。

“品田辰雄?”他又重复了方才发生在和室里的一幕。

“啊?大人刚刚是不是叫鄙人的名字?嘻嘻,鄙人敝姓虽为品田,可却叫品田辰之助哦~”男人微笑着答道,完全没在意到站在堂岛大吾身后的男人脸色陡变,自顾自地继续道,“半个时辰前,我才带您来见副长大人,怎想二位大人竟如此投缘!妙哉妙哉!”

“品田,你对新选组队服有何不满?”土方岁三的脸上露出可怖的笑容,从口气上不难听出,他对品田辰之助的“大驾光临”颇有成见。

在这当儿,堂岛大吾从摩肩接踵的间隙中,看到品田辰之助那无辜又哀怜的脸。他先是嘴里嘟囔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,又猛地冲到堂岛大吾跟前,紧接着跪倒在地,抱住了男人的大腿哭嚎道:

“大人冤枉啊!鄙人踵决肘见,家徒四壁,若非新选组予我容身之所,鄙人又得风餐露宿、食不果腹,怎敢对新选组有半句妄言!”说到动情处,品田辰之助就越是抱紧堂岛大吾的大腿不放。“像这位大人,中启宝扇随身,金丝银线的博多腰带,外罩正绢阵羽织,下穿仙台平锦缎的裙裤......怎么看都是京都府的公卿大名嘛!”

品田辰之助妙语连珠的说辞,让身为现代人的堂岛大吾听得脑筋打结。简单概括就是自己一袭华冠丽服,非富即贵。

看堂岛大吾陷入沉思的模样,品田辰之助又囔囔道:“鄙人不穿羽织不正因囊中羞涩,买不起补丁嘛。恰逢大人与鄙人有一面之缘,喏,大人还记得您那日在道场......”

听品田辰之助滔滔不绝地描述,看似一脸聚精神会的堂岛大吾,真实的想法则是想独自一人去清净清净。他努力拼凑脑海中支离破碎的记忆——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峯義孝、彻夜难眠的自己,醒来后却来到新选组,曾经的东城会众人、友人们则化身成幕后时代百舸争流的剑士、英雄豪杰......贫瘠的想象力让他无法解释这其中的微妙,任由命运将他玩弄于鼓掌间。而久别重逢的欣喜,却又燃起堂岛大吾想要一探究竟的勇气。

“没看到这位大人听倦了吗,都赶紧退下吧!”

离堂岛大吾十尺外的土方岁三,扬起他沉闷的声线,朝众人低吼。不负于新选组副长的威严赫赫,在场的队士们瞬间噤声,就连抱着自己大腿胡搅蛮缠的品田辰之助,也吓得浑身发抖。

他连声大喊“‘鬼之副长’要吃人啦!”,拽起吃瓜看戏的冲田总司往外头乱窜。井上源三郎和永仓新八则跟了上去,仅凭脚下功夫,便一跃数丈,没了踪影。

眨眼间,和室里只剩下土方岁三与堂岛大吾两人。

不由分说的强势,冷峻严苛的态度,从土方岁三身上散发出哪怕门外汉也能肉眼窥见的杀气。就连身为极道的堂岛大吾,也被对方的气势震慑住,不由得咽了口唾沫。

但现在绝不是感慨壬生狼名不虚传的时候。

“不好意思,峯......哦不是土方君,我可能得先行告退了。”堂岛大吾说道,“我身体好像有点不舒服,想回去了,实在是非常抱歉,给诸位添了那么多的麻烦!”

堂岛大吾越说越心虚,因为他连自报家门都不知道。新选组屯所里树影婆娑的银杏树,随风簌簌地摇曳枝杈,似乎也在替这位男人着急。

见顶着月代头的大名愁容满面的模样,土方岁三额间的紧蹙,不知不觉舒展了几分。

“那是否容许在下,送大人至屯所外?”土方岁三微微一笑,打起他的如意算盘。若能结识京都府的公卿大名,并得到资金援助,新选组定然能声名远扬、前途无量。同时,土方岁三也从男人的身着打扮、举止谈吐看出,他和粗鄙愚钝的萨摩藩、勤王志士有着云壤之别。

仅凭这双白净的双手,恐怕连刀都拿不稳吧?土方岁三瞥了眼郁郁寡欢的堂岛大吾,在心里轻蔑的冷哼了一声。

加上他对自己有莫名的好感。这一点,让土方岁三这种有蒹葭倚玉之癖的男人,更加地蠢蠢欲动。但堂岛大吾完全不知道土方岁三脑中的浮想联翩,嘴唇上渐渐露出一丝苦笑。

他心想,既然穿越到新选组屯所,那此地定是新德禅寺西本愿寺。可无论是哪处,他都没有个安身立命的居所。甚至连衣食住行,都成为燃眉之急。

一个个顾虑从堂岛大吾脑袋里一闪而过,不知不觉,两人走到屯所的正门口。正当堂岛大吾一筹莫展的时候,屯所外忽闻群马嘶鸣,脚步声纷至沓来。

兴山殿下,兴山殿下!”

三骑骟马与一顶漆有金莳绘鹤羽纹样的驾笼,在颇有声势的阵仗中缓缓向堂岛大吾走来。领头的中年武士头戴涂笠四处张望,在瞧见堂岛大吾的刹那,便冲到堂岛大吾面前。

“怎么,连你也要抱我大腿吗?我也太受欢迎了吧?”不知所措的堂岛大吾本只想半开玩笑的自嘲,可眼前的众人却如同晴天霹雳般,纷纷屈膝下跪。

“请兴山殿下恕罪、恕罪啊!下官是担心殿下安危,在屯所几里外恭候殿下归来未果,才违背殿下旨意擅闯新选组屯所,绝无想要叨扰殿下啊!”

“各位先起来、先起来......哦对,免礼免礼,您一定是误会了,我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。”堂岛大吾神色慌张地将向他行跪拜礼的武士架起,紧接着问道:“您是谁,为何要对我行礼?”

“下官是......”中年武士欲言又止,连连向堂岛大吾递来眼色。堂岛大吾转头看了下身后看戏的土方岁三,约莫能明白个中缘由,也就与对方相互道别,钻进富丽堂皇的驾笼里。而这一路颠簸而摇摇欲坠的驾笼,像极了堂岛大吾回到御殿时忐忑的心情。


注释:

【钵铁】也称钵金,为一片镶在头带正中,保护前额的金属。

【银杏髻】日本江户时代武士梳的发式,髻端象银杏叶一样张开,因此得名。

【肩衣】日语“かたぎぬ”武士阶层的一种服饰类型。

【手繦】繦:qiǎng,缚袖之绳

【中启】扇子,日本公家与武家的一种礼仪的物品。

【博多】和服腰带,此处指代博多织

【仙台平】江户中期,仙台藩召用御用织布师在仙台兴起了“仙台平”的纺织,后经改良,“仙台平”成了向皇室、将军家进贡的高级布料。

【公卿、大名】公卿是指公家和基于日本律令规定的太政官当中之最高干部职位,即太政大臣、左大臣、右大臣、大纳言、中纳言、参议(或从三位以上(非参议))等高官(总称议政官)。平安时代起称为公卿。大名则是日本古时封建制度对领主的称呼。

【蒹葭倚玉】攀附权贵。

【新德禅寺、西本愿寺】两处均为新选组屯所遗址。

【骟马】被去势的公马,行军打仗一般都用骟马作为坐骑。

【金莳绘】一种漆器漆工艺技法,其特点是纤细精巧装饰豪华

【驾笼】日本大名和贵族的乘驾称作“驾笼”。

【兴山】德川庆喜在将军府里的别号。

【御殿】包括将军的居室、御台所的居室“新御殿”和侧室的居室,还有为服侍将军、御台所和侧室起居生活而设立的各处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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